珍珠进来为她梳妆,瞧见一地狼藉有点沉默。
小姐开心就好。
“小姐今天想梳个什么头?”
“显脸小的,遮額头的,露耳朵的。”
她在拉开抽屉,在一堆竹简里翻找发钗,忽瞥见镜中亮白。
“你什么时候买的项链?”
珍珠脖子上戴了个珍珠项链,珍珠白里透粉,还是颗巴洛克珍珠,花朵形状的。
一个小丫鬟的月俸可买不起。
“这个呀,”珍珠脸一红,“几天前买的。”
“……不要把工钱全用来买首饰,至少要留下吃饭的钱,也不要找别人借钱买这些首饰。”
过度消费、超前消费最可怕了。
她从前就深受其害,经常几个月不吃正餐,就为了存钱买个蒂芙尼项链。
结果那条项链买回来没一个月就锈掉。
梳妆好后,她与珍珠正挑衣服,薛子衿叩门进来,怀里抱着一沓紙。
“夫人,一百遍抄完了。”
“一百遍?什么一百遍?你抄什么抄了一百遍?”
薛子衿深邃眼眸下满是乌青。
“老子。”
“这个妹妹让我把《老子》抄一百遍。”她指着珍珠,“我抄完了。”
珍珠尴尬一笑:“哎呀,我说着玩的,你怎么还真抄了……哈哈。”
“……怎么可能一晚上抄完。”
她从桌上那沓紙里抽出一张。
字迹工整,密密麻麻写满整张纸。
她灵机一动。
“珍珠,你出去。”
正好可以让薛子衿帮自己写信。
信写得暧昧些,薛子衿就能够掌握她出轨的证据,告訴沈知聿。
然后,她成了毒妇。
是的,她就是毒妇,后面忘了。
“我念你写。”
她说:“卫昭哥哥,霜霜可想你了,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?霜霜整天和那个黄脸公在一块,都快恶心死了。”
薛子衿抬眼瞥她。
“……夫人,真的要这样写?”
“快点写。”她接着说,“他一个赘婿,整天就知道忙朝廷的那些事,脸都垮掉了,还整日抛头露面,简直丢我的脸!唉,霜霜好想念哥哥啊,哥哥想霜霜么?親親!”
“写完了。”
薛子衿放下毛笔。
她接过纸,看了一眼。
“很好,薛子衿,不许将此事告知沈知聿,知道么?”
快点告訴,必须告訴。
不告诉她不白发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