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沏得像漱口水一样,她刚喝一口就吐出来,吐在他手上。
他手背湿淋淋的,握拳收回去。
大小姐仰头叹息:“珍珠……”
“来了来了!”
珍珠插好花,忙忙叨叨坐回桌边,将卫昭挤到一边。
“小姐我马上沏好。”
卫昭抿唇,迟愣起身。
她接过珍珠递来的茶杯:“知聿马上要回来了,你去府门口候着,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样。”
“好。”
她在房里挑了半天首饰,珍珠就待在一旁犯瞌睡,过会儿她听见院子里的声响,蓦地起身。
珍珠吓了一大跳,爬起来跟在她身后。
院子里多了头牛,正瞪着黑眼睛嚼巴芹菜。
见到方霜见,它哞哞哞叫出声。
沈知聿站在台阶,身边小厮将账单递给他。
她冷不丁来句:“你要种地啊?”
“……这牛是郊外一个老妪养的,前不久老妪死了,她儿女便将牛卖掉凑棺材钱。”他卡壳道,“我想着……拿来炙烤应不错。”
“哇,这么大的牛拿来烤。”珍珠好奇地摸了摸黑牛。
“府里的厨子不会杀牛,你不如去买现成的牛肉。”她自知冷血,却也不忍心亲眼见到动物死在自己面前。
人随便,特别是男人,反正都贱得很还不像动物一样可爱听话。
他将腰间尖刀收到身后:“一切听夫人的……那我就命人将这头牛放生到牧草茂盛的地方。”
府里下人又重新去菜场买了牛肉,以及鱼虾。
丫鬟们在雪竹居架起炉子,先烤了些新鲜蔬菜。
方霜见尝了一口,咸得很。
她端着茶杯在院子里逛。
沈知聿坐在板凳,桌上案板搁着一坨牛肋排。
他手里拿着刀,刀刃细长锋利,银光闪闪,缓缓剖开肋骨间的罅隙,猛地一劈。
肋排就这样被他分成好几块。
血糊糊的。
她头皮发麻。
手里的茶水也不喝了,总觉得茶面漂了层油腻腻的浮沫,恶心得很。
肉味混血味,还有烟熏味。
头要炸掉。
他扭头冲她笑。
“夫人。”
白皙的脸颊沾满飞溅的血渍,从唇梢蔓延到额头。
“要试试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