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意识到问题,从椅子上猛地站起。
“我知道你的字长什么样。”
轻柔的声音沉稳而镇定,令人信服,十分靠谱。
学霸就是学霸…连模仿别人字体都信手拈来。
明知山松了口气再度坐下,愈发觉得这人真是奇怪。
要说她有点傲气、不近人情吧,平日的确是这样。
铁打的年级第一,深受老师喜爱,职权颇大,从来不会对同学网开一面。
但她现在似乎不像平时那么刚正不阿,不然刚才就该拒绝了。
自己现在算是在欺负她、强迫她包庇自己吗?
明知山没法判断,又觉得不算。
一没威胁二没动手,只是请求,而且她知道班长的秘密,却这么守口如瓶。
越想越觉得自己人还不错,她出神望向头顶的炽光灯,又看向眼前那颗蘑菇头。
发质不错,乌黑发亮,又很顺滑。
很乖巧的发型,土土的,很好的一颗蘑菇,简直就像班长本人一样,是那种蹲在角落的形象。
这种人会做那么出格的事情,去喜欢同性吗?
问题随着思绪兜兜转转又来到脑海,明知山指尖绕着自己微卷的棕色发尾,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太神奇了。
“钟青兰。”
她轻轻出声,听到前面的班长回了个微不可闻的“嗯。”
“你喜欢女生?”
“………·”
回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,连笔尖也不响了。
明知山屏住呼吸,防备似的向后靠了靠,有点怕前面的蘑菇头突然发难。
哇,不会要被杀人灭口吧?
她心如鼓擂,砰砰作响,脑海回忆起各种反社会人格的外在表现,以及平日内向沉默的人突然暴起杀人的社会案件,这一刻真情实感害怕起来。
直到微弱的动静从前面传来,她才意识到——班长在哭。
炽光灯在寂静中微微闪动两下。
及其微弱的啜泣声像是被埋在冬天厚厚的积雪下,又闷又冷,带着极致的压抑,却能表现出鲜明的痛苦。
她从没听过这样的哭声,听着就仿佛感同身受的难受起来。
“啊——不是,我不是那个意思!”
明知山慌了神,向来机灵的脑子宕机般不起作用,急的像一头笨熊般双臂抱头。
我看到了你写的东西,知道了你的秘密?
“我我我——”
这不是个事儿,我不会说出去的!
“这这这——”
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窘迫,那哭声微弱,却像是带了斑驳锈迹的小刀,扎的她心口直冒冷气。
“我其实是想说!我也喜欢女生,想问你是不是我的同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