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霄没打算问,看她真的对断掉的这棵树很感兴趣,就蹲在旁边陪她看,自己也莫名手闲起来,跟着东戳西摸。
虞初看着人,发现他真是和读书的时候很不相同了。
她对岑霄的记忆并不多,但比较深刻。
高中那天,她大闹校会,看似畅快,总归也是初犯,走向校门时还有些手抖。
岑霄穿过人群送来安慰,还附赠了个告白。
如今看来,这个告白,也并没有太多诚意。
是自己变了太多么?
改了个名,又不是换了个头。
虞初对此怀疑,拿着手机,用黑色的屏幕照脸,认定自己没有问题。
破案了,岑霄有大问题。
虞初又看了人一眼。
岑霄正回忆着别家卖掉老屋,都是一堆人来验房,闹闹腾腾东问西问。
蹲这算怎么个事儿?
她手里这袋梨看着很眼熟,不晓得三叔有没有乱喊价。
“走吧,你带我转转?”她终于提出建议。
岑霄立马起身。
他还是很希望把老屋卖出去的,决定尽人事。
岑霄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路线,“那我先带你看厢房。”
他走了几步,没听见身后有人跟上来,疑惑地回头。
虞初拎着梨,笑眯眯地问他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衣服穿上呢?”
风吹得她有些冷,虞初裹了裹衣服,寻了处墙角准备躲一下风。
她缩了缩脖子,不经意抬头,看到隔了一条路的对面墙角也站了一个人。
虞初一惊,以为是老师,刚想逃就听到对面声音传来。
那声音不大,隔这么远本来应该是听不太清的,可虞初这边顺风,那声音就跟着风传到了虞初耳朵里。
“进实验班难道比奶奶还重要吗?”
“要不是陆江请病假刚好撞到,你们是不是连奶奶进ICU这件事都不会和我讲?”
“我的成绩是我自己的事,我自己心里有数,你们能不能信我一次?”
在对面重复了数句“这件事不用你小孩子操心”后,岑霄闭了闭眼,不再争论,直接挂了电话。
他上半身靠着墙,垂眼慢慢平复呼吸。
待他终于平静,慢慢抬头,看见了对面墙角里站着的女孩。
他站在那里安静地瞧着那女孩,她脖颈都缩在领子里,马尾被后面的老式钨丝灯照着,映出根根飞扬的金色发丝。
她手指绞着,看起来像是有些歉疚。
岑霄看了几眼,没管她,转身走了。
这个时间宿舍早已回不去,他只能先回教室,岑霄看到空无一人的教室亮着的台灯时皱了皱眉。
但他心里乱成一团,只撇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座位,闭目养神。
“吱——”
门推开的声音。
岑霄睁开眼睛。
“小初,你准备学到几点啊?”
这声音他认识,是他们班的一个女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