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!”池隽跳起来,极力劝阻,“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中。”
虞苏走上前,紧紧抱住他,眼神坚定:“王家,我爱你,非常爱你,可我却亲手把你推向危险,所以我必须去解决这件事,否则我……不会原谅这样懦弱的自己。”
平日里,李刚从不说爱你这种情话,王家每次说爱你时,他也只是腼腆一笑,然后故作敷衍地回应着。
可此刻,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番话的重量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晓得这很难抉择,但是你们得快点做决定了。”聂淑芬举起手机,提醒道:“九点半了。”
两人送虞苏走到门口,池隽紧紧拥抱着她,“明天我们去复婚,我等你回来。”
“可我好像生病了。”
池隽苦笑,“我大概猜到了,但是我永远陪着你,我不是说过么,我会永远在你身后。”
犹豫半天,虞苏还是说出心中担忧:“要是我回不……”
“不会的,你会回来,如果你失约了,那我会恨你一辈子,我们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。”池隽连忙打断她的话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他故意说着狠话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让虞苏更加拼命地活着回来。
九点五十八分,虞苏出现在灵焰之巅,平时灯火通明,热闹非凡的画廊,此刻却被无尽的黑暗与寂静所笼罩
她打开手电筒,照亮着周围,奇怪的是,平时摆放整齐的画作,如今却一幅也没看见。
灯光在十点准时亮起。
虞苏的眼睛被迫眯起,过了好几秒才适应光亮。
这时,她才发现墙上被人用红色的漆涂抹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。
杀人偿命。
这是什么意思?
“王浩害死了我哥。”陈杰不紧不慢走进来,开始讲述事情的缘由:“我哥曾经是王浩的合伙人,他们一起创办了这儿。”
虞苏转身。
“这儿倾注了我哥的心血与期望,可这儿的罪恶也溢出来了,当初我哥发现王浩卖假画后,曾制止过他,但王浩这个混蛋居然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了我哥,我哥被判刑,出来之后承受不了打击跳楼了,从那以后,我妈和嫂子都患上了抑郁症,整天寻死觅活。”陈杰的表情苦涩灰暗,与平时判若两人。
“可为什么把我牵扯进来。”
“李哥,真是对不起,其实你对我真挺好的,有时候很像我哥。”陈杰说着,表情逐渐冷漠:“但你不是我拉进来的,是你自己为了几个臭钱,主动上钩的。”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
“别找原因,谁没个难处呢?你最后还是做了不是吗?”陈杰仰头大笑,笑到他肚子抽筋,脸部涨红,突然,他跪倒在地,笑声戛然而止,只听见他说:“就像我一样,也是为了钱,那一幅我引以为傲的《牧牛图》,最后居然成了害死我哥的凶器。”
“那是你仿的?”
“是,王浩拿我的画威胁我哥,没想到我哥居然妥协了,还把一切罪恶都揽下,他主动报警,可他没想到灵焰之巅依然开得好好的,甚至比规模比以前还大,他无法容许自己的理想变成罪恶的闸刀,于是用横幅把自己包裹起来,从顶楼一跃而下。”陈杰语气充满了愤怒与悲哀,“真可笑啊,他的死一点影响都没有,他简直就是一个艺术疯子。”
“比起艺术,你哥哥更爱你。”虞苏看着他,耳机里传来池隽和聂淑芬焦急的声音,这是一个极度大胆的猜测,听完后她捏紧拳头,似下定决心一般缓缓说道:“王浩把你的画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,不是因为你仿得多真,而是为了威胁你哥,你哥出狱后应该来过画廊,看到你的画仍然摆在中央,所以我想王浩可能找过他,他这么做,也许是为了保护你,不让你沾上任何污点。”
或许王家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才会不惜以身犯险,只为让李刚能保持着干净的人生,可他们都太过于主观,有些事一旦做下,便再也洗不干净了。
听见这番话,陈杰十指插进发间,喉间滚动,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大口的碎玻璃,眼泪淹没他的全身,却怎么也流不出来,只能发出啊的痛苦喊叫声。
突然,一股浓烟呛进鼻腔,透过玻璃似乎能看见橙红色的火光,虞苏脸色苍白,惊恐地问道:“陈杰,你做了什么?”
“李哥,你说得对,我早该猜到的,但是我还是不敢面对这个事实,所以王浩,你,我,所有和灵焰之巅有关的人都烂透了,今天,谁也别想走。”陈杰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与决绝。
浓烟滚滚,火舌嚣张的舔舐着墙壁,从一楼迅速蔓延到了二楼画廊。
“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我要你们陪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