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爷在吗?上面吩咐我们来领个人。”
一切都在意料之中,温绒却并不乐观,因为他发现,这里的每个人,每张脸上都没有“惧怕”,哪怕一点点。
老头示意张勇下去,“处理掉。”
张勇得意地冲温绒一笑,“小贱种,在外城区,政府的人都要跪着求我们恭爷。”
温绒眼皮轻颤,听到张勇下去后说了声“没在这边”,两人犹豫着说“这是区长要找的人”,张勇骂了句“滚”。
汽车发动,声音越来越远。
看得出来,这位恭爷比区长的地位更高。
老头子这次倒了茶,喝了,心情不错。
“把账本上的内容写下来,你可以在这些人里救一个。”
“一个?”
“你不会以为,在我的地盘上闹了事,什么都不用承担吧。”
一席话,给所有人判了死刑。
小春猛一下挣扎起来,但嘴上蒙着胶布,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。
她身后的男人抬手一棍,砸到肩膀翘起的骨头上。
小春摔到地上,吓得小花都不敢再哭。
温绒垂下眼,静默片刻后说:“现在正是选举的最关键时期,周总统的旧派票数不高,如果他们接手了我失踪这件事,局面就可以重新洗牌。下一次来的,不是军驻地的人,就内城区军队。我跟周总统的旧部是什么关系,你在社会新闻上应该看到过吧。”
“快点写,要么他们全陪你一起死。”
“即使有这么多人干涉,你都要替杀了我吗?”
老头子冷眼望他,周围人纷纷抄起家伙,冰冷的刀棍刮着地面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他们围到温绒周边,像惊天巨浪,下一瞬就要将他覆盖,打击成一团碎末。可怖的面庞,丝毫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犹豫,不忍。
这是一群轻视人命的疯子。
温绒忍着痛,用脑门抵着地砖,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。
他坐着,重重呼吸,消解撕裂伤口传来的剧痛,不见血色的唇边才终于发出一声喟叹:“好像我现在除了把账本写出来,也没有其他办法了。”
老头子:“拿笔给他。”
“我饿了。”
“限你一个小时写完,超出一分钟,我剁她们一根手指。”
“……”
身后有人把束缚温绒的东西割开,温绒把东西连带手拿到正面来,才发现那是一根扎带。
细白的手腕上已经出现明显青紫,凹进去一条长方形的沟壑。
哈。
温绒在心里陡然笑出声。
这位恭爷不怕区政府,不怕周总统旧部这样的议员,甚至不怕军队。
在这些之上的,他的靠山除了王斯辰,也没有其他人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