绥阳城素陵河堤决堤,桑燕城洛水沟冲毁,暴雨不断,谢庄景敬上。
绥阳与桑燕紧紧挨着,是距离长江最近的两座城,因此在绥阳修缮了素陵河堤,用来阻隔浩荡的长江水,桑燕修缮了洛水沟,用来将长江水引至各田地间。
其余大小水利工程也有,但这两项工程是顶梁柱,若这两项工程倒了,那就代表着距离水淹江州中部不远了。
闵时安立刻去找宋晏晅,丝毫不敢耽搁。
“殿下来了,殿下先到正堂等待片刻,主子现在正在同各位大臣在书房议事。”宋晨满头是汗,把她带到正堂后,匆忙离开了。
闵时安眉头紧蹙,她知晓宋晏晅此时定在为此事感到焦头烂额,但是她现在除了从书上看到的普通抗洪方法之外,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。
但是她从来没有实操过,也不知晓当地情况如何,现下只能干着急。
出了这等大事,宋晏晅肯定要亲自带人前去救水的,她这次来便是为了说服宋晏晅,去救水赈灾之时带上她。
虽然可能会危及生命,但是闵时安也有她的考量。
她日后可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,天灾难料,她肯定会再遇到类似的问题,届时,她可不想像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就如同现在,没有任何经验的她,只能守在这里干着急,甚至还要努力说服宋晏晅肯带上她。
但闵时安也知晓,任何事不能急于求成,要稳扎稳打。
等待了一个时辰后,宋晟才风尘仆仆赶来,平时一丝不苟的衣衫,而此刻袖口处都有了些许褶皱,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憔悴,足以见得这些时日他有多忙碌。
“殿下见谅,最近政事繁忙,让殿下久等了。”
闵时安摆摆手,见他状态不好,也不兜圈子,直接道:“你肯定要去江南救水吧,带上我,我也去。”
“不可。”宋晟想也没想,一口回绝道。
闵时安眼神坚定,破天荒为他斟了杯茶,道:“我有必须去的理由。”
“殿下,你……”
宋晟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,放轻语调温声哄道:“殿下,救水并非儿戏,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,殿下金尊玉体,又岂能冒险?”
“于公于私,臣都不会让殿下去的。”
闵时安来不及细想他口中的‘于公于私’,急切道:“不行,宋晏晅,就当我求你了,我一定要去。”
宋晟的眼神微变,唇角那轻微的弧度也消失不见,他彻底冷下脸,沉声道:“殿下,无需多言,臣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可……”
闵时安悄悄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她眼中瞬间蓄满泪水,她撇了撇嘴,泪珠顺着脸颊掉落,她哽咽道:“就算我如此求你,你也不肯吗?”
二人无言对峙良久,直至闵时安觉得装不下去时,宋晟终究败下阵来,妥协道:“一个时辰后便启程前往江州。”
“到江州之后,殿下务必要听臣的,不可以身犯险,殿下快去回府准备一下吧。”
闵时安立刻应下,生怕宋晏晅反悔,在他话落的下一刻便起身告辞回府。
她回府后迅速安排好了一切,只是这次多了个谢家,闵时安不得不多考虑一些,她思衬良久后,还是决定独自前往,令春桃留下来同谢家接应。
“春桃,我前去江州救水,不知何时才能归来,谢府那边你上心一些,我便不带你去江州了。”
春桃闻言“扑通”跪下,劝道:“殿下怎可独自前往?!”
“奴婢会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,但还请殿下从皇后娘娘那里将夏莓或秋芒讨来,让她们随行,殿下您三思啊!”
闵时安轻咳一声,低声道:“我没打算让母后现在知晓此事,母后知晓了定然不会同意我去的。”
“此行过于凶险,连宋晏晅那里也是我软磨硬泡求来的。”
春桃是一个不善于隐瞒心事的人,她满脸纠结眼底尽是挣扎。
闵时安一眼便看穿了她在想什么,警告道:“不许偷偷告密,春桃,你现在可是我的人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春桃抿着嘴唇,最终道:“要不您还是带上奴婢吧,谢府那边有皇后娘娘在,定然出不了岔子的。”
她言罢便行了大礼,额头“咚”一下子磕在地面上,长跪不起。
“罢了罢了,我带你去便是。”
半个时辰后,宋府的马车出现在公主府门口,还好闵时安早就有所准备,带着春桃和两个小包袱就上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