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熙帝悄声进来,只见一匹墨缎似的长发,随着水波起伏荡漾,衬得水面下的女体,若隐若现,别添潋滟之美。
乍一看,他还以为撞见了水中精魅。
纪沉星破水而出时,陡然对上倚着净室绣屏,抱臂静静观赏她的男人,完全没有某人泰山崩于前的淡定。水眸惊得大大的,兜头朝他泼过去一捧水。
“偷看人洗澡,你也不怕长针眼!”才刚探出来的身子,一边往水里沉,一边拢过花瓣遮挡氤氲春色。
延熙帝避之不及,龙袍前襟全部湿透,却也不恼,上前笑道:“鸳鸯浴都洗过,这算什么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纪沉星很想吼他两句,可惜碍于劣势,只得清了清嗓子道:“我洗好了,要出去了。”眼神直直盯着他,无声传达“请你回避”的言外之意。
延熙帝视若无睹笑了笑,“我瞧你没洗仔细,一起再洗一遍吧。”说着,褪去衣服,长腿一伸便独断专行挤进了浴桶。
动作快得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留给纪沉星。
吉福宫虽然地处要位,毗邻皇帝理政歇置的乾元殿,宫室规模却不似东西六宫宏大富丽。净室里只放了浴桶、妆台并一架绣屏。
虽说这浴桶可容两人,足够纪沉星平日翻腾。眼下多了一个延熙帝,实在是要人老命。
纪沉星僵着身子紧贴桶壁,恨不能将自己嵌进木头里去。
延熙帝眉心微蹙,似也觉得这浴桶逼仄,活动受限,忽然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提,抱坐在大腿上。
如此两人不仅可以紧密贴在一块,也给了他从容施展的空间。
诡异的是,纪沉星环抱着自己,竟异常乖顺地偎进他的怀里,从头到尾没有挣扎半分。
延熙帝眼睛眯了眯。
他的掌心不过轻轻搭在她肩头,还未用力,便见她如引颈就戮的羔羊,仰起脸来,平静地道:“想要我侍寝,你可以直说,犯不着这样费周章。我说过会沐浴焚香叩谢天恩的。”
跟他使小性子算账是吧?很好。
“哦,是吗?那我这就命人进来摆香案。”延熙帝一脸认真。
纪沉星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平静的脸裂开。
“正巧你沐浴着,天时地利人和俱全,你就在这叩谢吧。”延熙帝得寸进尺。
纪沉星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平静的脸又裂开三分。
“怎么了?这浴桶足有半人多高,桶身坚实牢固,无论你站着趴着都受得住的。”延熙帝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肩上暧昧刮擦。
纪沉星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平静的脸完全平静不下去了,尖叫:“你想得美!”
纪沉星不动则已,一动排山倒海。
延熙帝被她张牙舞爪泼了满脸水花,一时激得没辙,用力在她臀上拍了一掌,“别乱动,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没。”
纪沉星被他拍得一个激灵,趁他手劲松懈瞬间,像条游鱼,哗啦从他臂弯里滑了出去。
赤足踩上冰凉的地面,她也顾不得走光不走光,抓起绣屏上的罩衫便往身上裹,踉跄往门外跑。
这人虽是穿着里裤入水的,但浸了水的薄绫裤子贴着大腿,几乎和她肉贴肉没什么两样。再待下去,估计他下一秒就要越雷池,按着她上演限制级了。
不跑她是傻叉!
却不想这举动真真切切惹恼了延熙帝。
纪沉星只听背后水声哗然,一双铁钳似的掌猛地将奔逃的她拽回。
那力道凶悍至极,几乎捏折她的腕骨,硬生生将她拖回他的怀里。
“婠婠,你到底在厌怕我什么。”延熙帝指节发狠扣住她的下巴,眼底骇人怒意翻涌。
“我难道还不够纵着你吗?”
“为什么要跑?说!”